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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改改与魏光阴曾生活在同一所孤儿院,情谊深厚,不料却因为各方原因不得不分道扬镳。年幼的魏光阴被接走的那天,为了日后认出彼此,两人踏上一场寻找迷谷树的旅程,途中发生意外,天各一方。再遇见时,他是身世显赫却进过精神疗养院的抑郁少年,她是寄住在别人家的乐天女孩,当两颗孤单的心互相靠近,不期然的意外接踵而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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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桑榆real

“我的确很怕,怕有一天他会对我拔刀相向。但现在想来,比起失去他,恐惧算什么啊。在你眼里,魏光阴或许很差,可我喜欢就够了啊。”

《惟有光阴不可轻》(七)

为了锻炼他的胆量,萧何解下一根绑腊肉的绳子将死蛇套上,塞进他手里。

“我以前也怕,后来我爸就这样对我,拎着拎着,就不怕了。”

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壮兄弟,最怕别人看不起他,当下也豁了出去,拎着那条蛇走过大半个村,却遇见了蛇的主人,就是蛇厂老板。

迄今,我已经忘了那条蛇的名字,但当日听蛇厂老板的意思,是这条红蛇很珍贵,很难弄到,药用价值很高,要我们赔偿。

“你的蛇擅自跑出来,差些伤到我们,我们没找你要赔偿,你反倒讹起我们来了。今儿爷就告诉你,我不仅不给钱,还要拿回家炖汤!”

急性子刘大壮特别不淡定,气急的情况下,竟真忘了害怕这回事,风风火火地扬了扬手里的死蛇尾巴。

倒霉的是,我正好站他的旁边,于是那黏黏凉凉的触感“吧嗒”落在在我的脸上,动物腥气扑鼻。瞬间,我才是真的想要晕过去。

蛇厂老板纠缠不放,并且认出了在附近居住的萧何,冷笑着说:“你们不赔钱,可以,从今天起,我就让厂里的工人到这个小伙子家里去要。他们可都是饲养员,与我的这些宝贝们随身不离。到时候吓着谁,可就不能怪我了。”

我冲上去,以牙还牙,摆出一副比他还嘲讽的表情:“这样哦?那要是我们精神受了刺激,分不清东南西北,就只好跑到你家去吃喝拉撒睡了。”

人在江湖飘,哪有不挨刀。可没料飘的人是我,挨刀的也是我。

和男性相比,女性总归是吃亏的,无论在体形还是口舌上。例如,在我自认将蛇厂老板唬到的时刻,中年男人陡然靠近我,露出下流猥琐的眼神。

“小美女要去我家吃喝拉撒,不用精神紧张,我随时都欢迎。我那里不要钱,随便睡,还有人陪。”

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流氓的,真是太过分了。想到这儿,我怒气灌脑,抬脚就要往蛇厂老板最紧要的地方踢去。可我还没来得及展示女汉子的那一面,魏光阴就拉住了我。

他下意识地将我往后扯了扯,自己站到前方,依旧是外人面前的斯文模样,好像永远不会动肝火。

“那就交给派出所处理吧。要是真如你所说,这种蛇的药用价值很高,那同样也说明它的毒性很强。国家对蛇厂的监管力度和设施都是有规定的,听说你那儿三番五次发生逃跑事件,想来条件应该也不怎么样,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。”

就在魏光阴阻止我动手的那一刻,我看见萧何紧绷的眼角猛地放松。蛇厂老板摸爬滚打多年,完全不吃这一套:“哪里跑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,盐没吃过多少,竟和大爷讲起道理来?”

魏光阴眸光一闪,看上去依旧不疾不徐,只语气成冰。

“不是讲道理,是威胁。”

蛇老板一愣,被他突如起来的气场镇住,好半晌才跟吃了多大亏似的,愤恨地离开。

见他走远了,魏光阴露出的锋芒才渐渐掩去,再回头,已是温和面容,令刘大壮亦看得痴傻,忘了手上还拎着一条死蛇。

晚上,我们集体在萧家吃的饭,两个素菜一个蛋汤,香气四溢。回城的路上,星子漫天。刘大壮将我送到路口,魏光阴再步行送我进去。

临下车时,刘大壮偷偷摸摸递了个眼色过来,意在要我把握机会,但我们俩在月下漫步没多久,魏光阴就先开了话题:“今天没让你动手教训蛇厂老板,你很失望吧?”

我错愕了一秒:“并没有,是我性格太莽撞了。”

“他的话的确很脏。”
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你是对的。”

男孩停下脚步,侧身与我面对面,表情隐约是急欲解释的样子。

“萧何已经被认出,我是怕当时动了手,以后麻烦的会是萧家。他们与蛇厂老板还要在一个村子里相处,对方在当地看起来又有点势力,那样会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。”

我恍然大悟,双手做激动状:“你知道吗?现在的你看起来……呃,怎么说呢?特别接地气。”

好像清心寡欲的神仙终于动了凡心,愿意到人间看看,顺便体验疾苦。

毕业季匆匆来临,萧何加入了我们的复习阵营。他与刘大壮底子不差,临时抱佛脚两月,竟然真地顺利拿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。魏光阴和我也不出意外地受到Q大的青睐。尽管与之无缘,心中还是满涨的欢喜。

学校按照惯例为我们举行欢送会。礼堂发言过后,刘大壮活蹦乱跳地说:“我爸要给我庆祝,豪华大餐,你们都来啊!”

我觉得没意思:“外面的东西都一个味道,还不如自己在家做火锅呢。”他用类似惊悚的目光盯着我说:“魏光阴和你说的话一模一样,你们俩可真是‘心有独钟’啊!”

“是心有灵犀!”

大学会不会太好考了些,就他这文字水平,语文居然也能及格?!但听他胡乱一说,我怎么也那样高兴呢?

他们几个大男生里,除了萧何,全都没有买菜的经验。偏偏萧何得先回家和母亲吃饭庆祝,于是他们俩回刘家布置,买菜的事情全落在我的头上。

菜市场距离学校两站的距离,公交车迟迟没来,我便慢慢地步行过去。

临近正午的菜市场热闹稍减,我挨着店铺挑选,最后收获满满一袋子的涮肉。回头想起魏光阴似乎偏爱蔬菜,于是又倒回去,再出来时已大包小包两手满满当当,不料迎面却撞上旧仇。

“对不起啊。”

我抬头,发现是蛇厂老板。

若非蛇厂老板满脸横肉上的那道疤,我几乎会认不出他。可时过几个月,对方似乎在第一眼就记起了我是谁。

他身边跟着几个青年男子,兴许是蛇厂的工人,见我故意假装不认识落荒而逃,他略显讥笑地凑头在那些青年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。片刻后,那几个人就跟了上来。

察觉到他们的不怀好意,我疾步快走,没想他们更快。心慌意乱间,我伸手想招一辆出租车,偏偏全都满载,没有一辆有停下的意思。

眼看蛇厂的青年男子越靠越近,我眼角的余光瞄到路边停着的那辆银色路虎,当即头脑一热,“咻”地跑过去,拉开车门,以天雷动地火的架势坐了上去。

“开车!求您!”

后来我听说,叶慎寻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,就是那天忘了锁车门。

他只不过下车买瓶水,刚坐进主驾驶室,车上就凭空多了一个我。

关键是,我因为太过慌张,乃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的菜。我手舞足蹈间,那堆猪羊肉就如同我一样,飞扑到他那张自认为颠倒众生的脸上。

“开车!求您!”

待发现他就是莫名其妙被我拉去认亲的始作俑者,我立时吃了定心丸般:“外面有人追我!”好像他帮我脱离险境是应该的。

青年男子眼角的细褶子扯了扯,表情的潜台词约莫是哪只鬼没长眼睛,居然会追你。

“不是那种追,是另外一种追。”

但他并不想听我解释究竟是哪种追,只扫了几个左顾右盼的青年一眼,旋即打开我那边的门,倚着烤漆精细的车身懒洋洋地问:“找她?赶紧带走。”

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他们真过来连拉带拽的。透过车窗看去,好在对方交头接耳一番后便作鸟兽散了。

等稍微冷静下来,我才想起给刘大壮打电话。噼里啪啦一大堆后,那头的人开口:“你在哪儿,我来接你。”竟是魏光阴的声音。

我莫名不想他卷进是非,喉咙哽了哽,电话那头却窸窸窣窣的,好像是他在玄关处换鞋。

“地点。”

片刻后,魏光阴推门而出。

我抬眼望四周,终于报出地名:“就在他家不远处的唤音街路口。”

挂断电话后,我面临被赶下车的局面。所幸叶慎寻的手机也及时响起,给我争取了小段等待魏光阴的时间。

来电显示是个女孩,备注为冉冉。我忆起认亲乌龙的当日,他与老首长在小阁谈话,似乎提到过一个解冉的名字,应该就是这位没错了。

一想到他方才将我置于险地,为报复,我刻意出声:“看我刚买的精油,你喜欢的风信子味。”

说着,我将大半个身子凑过去,顺便抬起了手里的猪肉,要他闻:“香不香?”

别问我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,我想大概是运气吧!毕竟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,强颜欢笑也算其中一种呀……

叶慎寻拧着眉,忍着一阵翻滚的恶心,将手机拿离耳边一些,偏头怒视我和那堆猪肉。我咽了口唾沫,做好与他决一死战的准备,远远却见一道细长的身影徐徐而来,立刻撒丫子飞奔而去。

有那么几秒,我感觉背后有道打量的目光落在我和魏光阴的方向,没过多久回头,却发现银色路虎已绝尘在人潮。

回刘家的路上,我怒气冲冲地向魏光阴说起自己的非人遭遇。

“我明白,这是个看脸的的世界,他见死不救,我认了,但他也不必将我往火坑里推啊!一点也没有人道主义!”

在我抱怨的间隙,魏光阴接过我手里的东西,一边垂头冥思,一边分心安抚我。

“虽然没见到,但听起来那人应该极有手腕。他的举动应该是在警告对方,已经有目击证人,但凡你出一点事,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。他并非想害你,而是换了个更好的方式救你。”

我恍然大悟,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幼稚的行为。随即刘家大门已在眼前。

他将菜重新交回我手里:“你先去,我打个电话。”我不疑有他,转身进门,听他的声音隐隐传来。

“喂,何伯?”

……

没过几日,我去学校办理档案交接时,蛇厂老板再度找上门来,这次却不为伺机报复,而是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我面前,求饶。

对方脸上抖动的刀疤横肉不再是狰狞的代表,只是一个历经岁月打磨,在夹缝中生存留下的印迹。

“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,饶了我这次吧!我家里还有一儿一女,都等着我供上大学,蛇厂要是倒闭了,我们家可就彻底完了啊!我保证,绝不再找任何麻烦!”

他情绪激动地说了许多,只差没涕泪横流了。听完他的话我才得知,原本建蛇厂的那块地就是老板租来的,最近却被人高价买下,强令他们搬走。可这一大堆的蛇根本没去处,但我依旧有些蒙。

“你们家地被买了,关我什么事……”

我又不是白富美,也不是我买的啊。

蛇厂老板更加激动:“来人说了,是魏家。对不起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……”

中年男子依旧絮絮叨叨,不管我怎么叫都不肯起来。我怔怔地出神,想起魏光阴在刘家门外打的那通电话。

是为了我?

被在意的人放在心上,说不高兴是假的,但高兴之余,我又莫名有些惆怅。

起初,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股惆怅的出处,直到盛杉抄着手款款而来。她应该目睹了蛇厂老板哭诉的全过程,脸上写着四个大字:意料之中。

“我说过的,那家伙眦睚必报,根本不像表面那样简单。”

我高声反驳,下意识地维护魏光阴:“照你这样讲,难道做错事的人都不需要付出代价吗?”

盛杉笑了,漂亮的嘴角抿成一条线:“如果你真这样想,就不会露出不忍的表情了。对,没错,做错事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,但起码的怜悯之心也是会有的吧?你很清楚,那种以为自己身在阳光下,实际被黑暗侵蚀的人最可怕。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对谁做出什么事情,也根本不确定,那个被针对的人,会不会是自己,毕竟人心无常。”

“所以,程改改,你对魏光阴的感觉是,想要在他身边落脚,却又想逃,你承认吗?”

承认吗?

野炊回来的那个夜晚,我特别高兴。我以为自己改变了魏光阴,将看似温和实则性情寡淡的他变成了一个能为他人考虑的男孩。说不定,他的病也会因此慢慢好转。所以,遭遇蛇厂工人时,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给他打电话,只因不想他见识人性的恶面,让他再受刺激。可我一直小心翼翼想维持的现状,还是不攻自破。

原本办完交接手续后,我和魏光阴约好同去大使馆,询问签证进度的。我们俩碰头之后,盛杉的话频频浮现,我终忍不住向魏光阴问起。

“蛇厂老板的那块地是你买下的?”

他大概没料到对方会抛弃尊严找上我,一怔,没直接回答,只说了简洁的四个字:“恶有恶报。”

我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意骇到,艳阳底下,也觉手心发凉,脚步生生顿在原地。尽管大使馆的银色楼宇已近在咫尺。

魏光阴察觉到我的不对劲,也停下脚步。他侧身看着我,干净的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:“在想什么?”

耳边是嘀嘀不断的鸣笛声,面前是泼了墨样的画中少年。他原本应该如这个年纪的所有男生那样,如刘大壮与萧何那样,行事莽撞,犯错后再说请原谅,打打闹闹成长。但上帝给了他一副好的容颜,一个好的家世,却始终拿走了些什么,作为交换。

想到这儿,我无端的担忧化为怜悯,伸手想要触碰他寂寞如雪的脸。他却以为我生病了,也正好抬起胳膊,要摸摸我的额头。于是,我阴错阳差地将我的行为误解为遮挡。

一瞬间,男孩清明的眼里雾气蒙蒙。

死寂半晌后,他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我亟待解释,却不知怎么开口,只能见宽阔的长街上,他的背影渐渐变黄。

据说有的话闭过一次嘴,就再也不知该怎么开口,这是真的。因为在假期那段时间,我想主动联系魏光阴,却始终找不到理由。刘大壮约过几次去KTV,我旁敲侧听都有哪些人,他不以为意:“就我们几个,魏光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,老联系不上。”

我郁郁寡欢,立刻也没了出门的欲望。

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,周末,我接到大使馆打来的电话,通知我签证没过,说资料显示我是被收养的,在国内没有亲人与固定居所,有移民倾向,不允许入境。

美国签证我早有耳闻,条条框框变态得令人发指,即便手续齐全,也有无端被拒的风险。可我一度沉浸在将与魏光阴相依为命的假象里,忘了所有坏的可能。

我被拒签的消息和程穗晚签证到手的消息是一起来的,程家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,想要庆祝,又碍于我的心情无法张扬。为了不让他们为难,我只好假装欢心:“太好了,我刚想告诉你们,我不想去美国了。Q大那边说有可能为我申请全额奖学金。”

程穗晚眼中还是掩不住失望:“早知道你不去,我也不去了。”

“那不行,你得出去长见识,回来再讲给我听。”

她撇嘴:“又不是演电视,还传武功哦。”

她不明白的是,这一切,我真的希望是在演电视。

晚上,我终于鼓起勇气,给魏光阴发了一条短信。我说自己的签证被拒,不能陪他去美国了。

等待回信的时间比过一个世纪还要漫长。然而手机屏幕却是接近凌晨才亮起:早有预料。祝好。

他没积极地为我出谋划策,也没对我例行安慰,言简意赅几个字,不知是介意蛇厂老板事件上我的反应,还是在责怪我的轻易许诺。

“一直?别轻易许诺,世上有太多事,可以摧毁诺言。”

果然,魏光阴一语成谶。

那晚,我的手机再也没提示过有消息。我莫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蒙着被子流眼泪。中途我怕被人察觉到端倪,打开了电台掩盖,可那压抑的哭声还是被程穗晚听见了。

单纯的她以为我还在介意无法同去美国,遂推门而入,蹿上床来抱着我说:“每个假期我都会回来看你和爸妈的。想念的时候,也可以MSN呀。”

我像是终于找到了契机,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。程穗晚被我感染,眼眶也渐渐红了。

没有星光的夜,唯独明月的清辉万年不动地洒下。两个十八岁的少女抱在一起,为青涩的忧愁辗转难眠。那时的我,如果知道这次分别意味着什么,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盛杉吓到。

我会毫不犹豫告诉她:“我的确很怕,怕有一天他会对我拔刀相向。但现在想来,比起失去他,恐惧算什么啊。在你眼里,魏光阴或许很差,可我喜欢就够了啊。”

那个男孩,我喜欢就够了。

然而,我再没机会告诉他。

上市预告

魏光阴此次离去会给程改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?一纸无法通过的签证究竟是天意还是谁别有用心?叶家长子叶慎寻在乌龙“绑架”事件后,屡屡以巧合的方式闯进改改的生命,他将在其中扮演怎样角色?几大看似显赫光鲜的家族背后,又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?

《惟有光阴不可轻》单行本11月全国上市,即日起,凡是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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